黑夜,盏灯守候,窗外风雪依旧,却不见人归,那遥远的彼方,风声依旧,明月当空,盼君归来,倒一杯清酒,倾诉千年遗愿。
---------题记
公元1356年,春秋战乱,皇帝昏庸无能,民不聊生。
“花自飘零水自流,一种相思,两处闲愁,此情无计可消除,才下眉头,却上心头……”屋内灯火通明,那女子花容月貌,一袭素洁白衣,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,两支蓝玉发簪将碎发盘在脑后,额前的头发刚过眉梢,白皙无暇的脸上泛着红晕,那模样真是惹人喜爱,只是她愁眉紧锁,眼中多了几分忧虑。纤长的手指抚弄着古琴,嘴里吟诵着李清照的诗句。
琴声响起,那动听婉转的旋律如流水般渗透人心,只是谁又何尝能听到,这琴音是她思念远方夫君的哀鸣。
十年前,村里得到皇帝急召,抓捕壮汉上前线压敌,她的夫君不幸,被带走了,父母为了留住他,不惜和官兵抵抗,最后被活生生砍死,家中老小,只有她一个人活了下来,从此一直生活在这个贫瘠的村庄。
她如今不过才三十出头,容颜依旧美丽,只不过眉间多了几分愁绪罢了。她还在等,等她的夫君有朝一日能够归来。
桌上的酒还是热的,冒着丝丝白烟,琴音不断。那把古琴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彩,显得苍老沉重。这是她夫君为她亲手制作的,用的是山上少有的紫檀做的,有着诱人的清香。上面是夫君为她雕的牡丹花,栩栩如生。琴弦也是夫君亲手打造,只为博她一笑。
如今,她再怎么想念夫君也没有办法马上见到他,只能默默掉泪,看着那把古琴发呆。十年了,她在这里生活了十年,完全与世隔绝,靠着自己生活。十年间,她以素为食,喝的是山间的清泉,吃的是自己种的大米和蔬菜,那间破木小屋,那把浮华古琴,就是她的全部,她还是放不下他,每晚都会提着灯笼走到村口等待,期盼有一个人影能从黑夜里出现,牵起她的手回家。她一直都站着,一直站着,知道天快亮了,才恋恋不舍得走回木屋。
琴音止,她点上灯笼,披上棉大衣,像往常一样走到村口等待。
已经子时了。
她靠着一棵大树坐下,将灯笼挂在枯树枝上,翘首以盼。就在她即将睡去时,她听到了一阵马蹄声,她本能的站起来,拿起灯笼冲向前方,不顾寒风刺骨,她只是发疯似得喊道:“相公!相公是你吗!!”……
“吁……”马乖乖的停下,从上面下来一个披着铠甲的男人,身上散发着血腥味,脸上还有有几道血口子。
她不顾一切地抓住那人的双臂,使劲摇晃着,着急地问他:“我相公呢!我相公怎么没有回来!!!”
来人正是十年前召村里人上前抗敌的官兵。他凶神恶煞很不友善的将她推倒在地,丢下一袋银两,没好气地吼道:“瞎嚷嚷什么啊,你相公三个月前死在前线了,这是朝廷给你的慰问金,以后不要来烦人,爱怎么样你就怎么样吧。哼……”说完他骑马扬长而去,留下那女子一人呆立在原地。
朝廷的慰问本来不只那么点,那官兵实在是没人性,一路吃喝玩乐,最后只剩下那么点留给她。她心里都明白,只是为丈夫的死不值。
第二天,她的小木屋空了,桌上的酒冷了,那把古琴和她的衣物她都带走了。她要去京城,找皇帝做个理论,她要让所有逼她相公的人死无葬身之地。
她用那点银两买了一匹好马,日行千里赶到京城,渴了就喝山上的水,饿了就吃几枚野果,就这样一路到了京城。
京城盛世繁华,人群熙熙攘攘。她早年跟师傅学过几招,一身武功深藏不露,十年间也不忘修炼,只为有朝一日报仇雪恨。
她快马加鞭,直接到了皇宫门口,她慢慢下马,守卫不客气的大声喝道:“来者何人!”她不理会,继续往前走,守卫拔出官刀,抵在她的脖子上,吼道:“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!皇宫禁地,岂是尔等随便乱入之地!回去!”
她狠狠地瞪那人一眼,淡淡说道:“让开。”那守卫似乎气急了,最后一次命令她:“贱女人快滚!不然要你脑袋!”她轻笑一声,反夺过他的刀,刺入他的胸膛,看着眼前的人倒在血泊之中,她只是从尸体上踏过,呢喃道:“不知好歹……”
就这样,她成功潜入皇宫,逃过层层守卫,终于在御花园看到与妃子做乐的皇帝。她伏在屋顶,抽出脑后的蓝玉簪子,她浅笑着,轻声道:“昏君!今天就是你的死期!”说着,她用内力,将蓝玉簪飞了出去,那簪子如同离弦之箭,直插皇帝的胸膛,皇帝当场毙命。
皇宫里热闹起来,皇帝驾崩,遭遇刺客,太后下令,抓到刺客,格杀勿论,她看着皇帝死后,如同一只轻巧的燕子,跳出宫门,脸上浮现着笑容,却不巧被官兵看到,于是遭到围追堵截。
她在与官兵搏斗时,不巧腹部中了一剑,要不是她逃得快,早就死在他们的剑下。她一路飞奔,奔向城外,她本可以打败那些官兵,只是一人难敌,只能逃。她杀了皇上,只是报了相公的血海深仇,她还不能死,她知道她还不能死。背上的那把古琴被包裹在白布里,但此时却已被她的血染得鲜红,她一直在跑,一手拿着另一支蓝玉簪,一手捂着腹部。她很痛,但她必须要跑!
只是老天太狠,不愿给她活路,眼前是万丈悬崖。
她停下脚步,仰天长啸,嘴角渗出血迹:“天要我亡我不得不亡!如今我杀不到那狗官,杀了一个皇上也够了,此仇来生再报,我要让你们不得好死!”
追兵以追上来,他们将长矛插进她的心脏……她并不反抗,她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。就当她准备跳崖时,她看到了另一个仇人-----逼死他夫君的狗官!
她放声大笑,带着哭腔笑着吼道:“狗官!我要你陪葬!”
那狗官似乎被吓到了,命令着他的官兵:“快……快……快把她给杀了!这个疯女人!”官兵又往她身上插了几剑,然后将她推下悬崖,就在这时,她用尽全力,将手中的簪子掷出,簪子正中他的脑门,她不知道他死没有,只是在落崖的同时,听到了他们在上面大声说着:“林大人!林大人没呼吸了!快找大夫!快啊!”
她终于肯安心闭眼,含泪而终,但她还是笑着,只有风能听到她的呢喃:“相公,我来陪你了……”
几千年之后,后人找到了她的两根蓝玉簪,也在山崖下发现了她的白骨和腐化的古琴,能在乱世下生活的人,竟有如此信念报血海深仇,实属难得。只不过死的可惜,而那把古琴也带着那段往事随风而逝。
后来,江湖上传言,那女子就是曾经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慕容风的嫡传弟子慕容翎雪,后人将慕容翎雪称为“慕容蓝玉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