幸福,在我看来,有时真的很简单,也许是我太容易满足在幸福的糖衣炮弹里,小小的甜蜜就会有很强烈的满足感,小时候,每天早上醒来,吃着爷爷做的鸡蛋粥,简直是一种莫大的幸福来袭。-------题记。
那天晚上加班到很晚,回到家,肚子有点饿,把米放到电饭锅里加了水。突然电话响了,妈妈告诉我,你奶奶最近有点老年痴呆症了,整天对着人唠唠叨叨,乱说些傻话,你爷爷今天打了她两耳光。此刻,我陷入了无限的悲痛里。
挂了电话,久久地回想着那可怕而可恨的场景里,爷爷你怎么可以打奶奶呢?其实奶奶真的不简单,出生没多久就抱到爷爷家,成了侍童媳妇,从小开始操起了整个家的生计。
爷爷年轻时是村里的生产队队长,所以整天为村里的事忙碌,奶奶说:你爷爷那时候整天开会,那有时间打理这个家,还不是我把你爸和你叔他们拉扯大。奶奶除了养儿育女,还得照顾爷爷的妈妈,我的老奶奶。老奶奶是个很有威服的人,也许是因为她的身世,听奶奶说,老奶奶出生在大地主家里,嫁给我老爷爷的时候,才20多岁的妙龄少女,而那时老爷爷的50多岁了,听说后来她亲家那边被人批斗后,贫穷潦倒。
奶奶特别听从老奶奶的话,老奶奶应该教了不少相夫教子,勤劳贤惠的美德给奶奶,我只记得我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,老奶奶还在世,只是她整天在家看管我们这群娃娃孩而已,那时外面的活由我妈妈接管了,奶奶只是在厨房里忙碌着,每天还得洗全家人的衣服。
冬日的阳光总是那样温暖,而老奶奶拄着拐杖,靠在大椅子上,眯着眼睛小睡一会,口喝了,只是大叫我奶奶的名字,也许从那时起,我就知道我奶奶的名字彭捡,很难听的一个名字,奶奶说,她是老奶奶捡回来的,我曾看过她那一代的历史以及从奶奶口中讲诉的过去,大抵知道那个时候要养一个女孩子,对一个贫穷的家庭来说,我一笔注定赊本的生意,大多数人都会把小女孩出生没多久就抱给别人养,成为侍童媳妇,其实奶奶比爷爷还小,而爷爷好像从小就体弱多病,奶奶说爷爷十岁了才学会走路,开始以为他是一个卑脚的人,而奶奶从那时就开始照顾起一个和自己厮守一生的人,那是多么的不容易。
爷爷是十七岁才开始出去求学的,八年的求学生涯,学费都是个不小的数目,奶奶说那段时间是她最辛苦的日子,那时候的农村没什么可以拿去卖钱的,除了买柴,就是去离家十几公里的九连深山,钩松脂。松脂是很值钱的东西,听她说一斤能买百十来块钱的。
爷爷求学回家后,在村里当了生产队队长,后来村里开了夜校,奶奶囔着要上学,爷爷给了她两耳光,女生读书没用。后来奶奶看到我们姐妹没心读书时总是会拿出这陈年旧事唠叨几篇:我是没进过书房门的,不认识字。她也常常告诫我们姐妹,世界上没什么是你们的,只要自己肚子里有墨水,才会有出路。小时候不懂,以为真的喝了墨水就可以,直到后来学到一篇课文陈毅爷爷吃墨水,那时老师才告诉我,肚子里的墨水,其实就是知识。庆幸的是我们姐妹都没有辜负奶奶的期望,都接受了最好的教育。
爷爷是一个很不顾家的男人,奶奶说他连饭都不会做的,每天早上就是走来走去,等饭吃,他也不会帮忙洗碗什么的。那时生产队出工早,爷爷只学会了做鸡蛋粥。是很美味的鸡蛋粥,这也许是他唯一拿手的厨艺了,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,因为是男孩子,所以爷爷特别亲我,他每天早上早早起来,洗干净锅子,放好水和米,粥熟到七分的时候,放鸡蛋下去,做好了才叫我起床,把粥端到我面前,喂我吃,后来妹妹她们相续出生,这样的习惯持续着,只是这个时候我是吃两碗鸡蛋粥,而妹妹她们只能吃到一碗美味的鸡蛋粥,那时多不容易啊,鸡蛋是最有营养的,爷爷奶奶和父母的舍不得吃蛋,每一枚鸡蛋都是留给我们做鸡蛋粥。我日渐长大,吃鸡蛋粥好像是很遥远的事儿了。
此时厨房里散发出米气的芳香和粥气喷发的声音,用勺子掏起被水泡开的米粒,七分熟,关了电源,敲了一枚鸡蛋,加了盐油,回味童年时的幸福。美味而不油腻,简单而回味无穷。
吃着同样味道的鸡蛋粥,突然担心起奶奶来,听说老年痴呆症会慢慢把我们给忘记,真是害怕奶奶某天连她疼爱的孙子都不记得了,真想抽点时间回去看看奶奶,可是工作的繁忙让我走不开。做儿孙的孝敬真的不能等待,祝愿奶奶健康长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