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直以来都是母亲给我电话的,因为我父亲好像不太喜欢和我说话,彼此都会聊着聊着陷入沉默之中,前天晚上他给我电话了,问我工作怎么样,当听到是不是找到女朋友了,我突然觉得愕然,因为我才刚刚步入社会,这些都还来不及考虑,他说要找就找本市或者本县城,别找那么远的,我听见我妈妈在旁边说:别听他的。我父亲这人,有时真的蛮可爱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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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刚从图书馆到宿舍,小妹打电话来,带着悲伤的语调。哥,你在干吗?爸进医院了.我震撼了。挂了电话,马上给我妈电话,妈说,没事,已经做手术了,你爸睡着了。
早就听父亲说,有时太忙碌的时候,肚子会疼,之前去检查过,医生是是氙气(小肠气),做手术要几千元钱吧,那时我四姐妹都在求学阶段,所以一拖再拖着,在他看来,疼的时候忍忍就会好,想不到,那几天是农忙,家里只有母亲和她收获好几亩的稻谷。母亲说,你爸那天挑了好几担谷回来,捂着肚子在那里挣扎,汗从额头流下,虽然没有看到,但我能想象那时的煎熬。然来母亲叫邻居用摩托车把他拉到县城医院,住在山村的我们,道路非常坎坷,在路上的颠簸,也许那是父亲最难熬的时刻,多么想早点到达医院,多么想早点摆脱疼痛。
以前我也很体弱多病,母亲一直鼓励我去多跑跑步,害怕我也会遗传父亲不好的,所以我一直坚持跑步,在高中时,参加了运动会,四百米。跑了个57秒,父亲说,他年轻时,不能太剧烈运动,一运动肚子就会疼,他说那是肠膜的疼痛,那时,我也不懂,大抵相信是剧烈运动时,胃挤压着肠膜的不舒服罢了。
父亲也不是天生就是一个很勤恳,踏实的农夫,在他年轻时,也出去外面闯荡过,早些年,他只身一人去惠州博罗是深山老林里种植香菇。那是香菇,木耳都是比较值钱的东西。我只记得小时候,父亲不是很常在家的,只要我感冒,发烧,背我翻山越岭去打针的都是我母亲,以至于母亲偶尔会在我面前抱怨,你小时候,我受了不少你的苦,一感冒,无论下雨刮风,都要背着你去看医生。而在我眼中,其实父亲也是一个很厉害的医生,记得好几次感冒,都是他拿着针,在我手指,脚趾上,用针刺出黄红色的体液,擦擦姜,感冒会好的很快,而那种被针刺的疼痛,不说也罢,我不知道多少次在针刺后哭泣的说不出话来,真是受了不少罪儿。我记得五岁那年,大腿外侧生了一个热毒(我们农村叫节),红肿,其会慢慢长长,有点突起,父亲拿着刮胡子的刀片在我大腿上划过,把它割掉了,然后再上面敷上火碳煤(农村锅底黑色的东西)和茶油。后来母亲回忆,当时你爸真是胆大,我看到都怕。只是现在也看不到那个刀痕。果然妙手回春。
父亲这人很少抱怨,记得那时父亲回家后,没什么活儿很揽,每个月有需要家庭的开支,靠种着几亩薄田。那时父亲开过腐竹厂,养过猪。腐竹其实是用豆浆加热后,表面现成的一种东西。干那活每天都得四五点钟起床,一天才能做一锅,刚开始利润还好,后来做得亏本,就没做了。而养母猪,那些年,我外公常说一句话,种田是平本的,养猪是注定亏本的。也许是农村养猪的投入,往往没有你收获的那么高,养猪除了考虑成本,还有看好年气,气运不好,猪很容易染病的。后来也没有继续养猪了。
往后的那些年,父亲靠在自学,学会了维修家电,在我那个县城,很少有人去上门维修这些的,而父亲只能靠推着自行车,在各个村里维修,前几年,姐出来工作后,给他买了摩托车,而他也不怎么舍得骑,他说还是自行车方便,不用怕别人偷,今年我们姐妹都出来工作了,我们都叫他不要去上门维修了,那么辛苦,他还是不听话,因为每天都会有人打电话来,说这个坏了,那个坏了,需要他去维修,我也没办法,阻止不了他一直坚持的路。
父亲这人有时很固执的,记得高中那时,他叫我把家里的电路图话出来,对于一个学物理出身的人,话这个简直不在话下,也许是因为我所学的知识,和他所学的有点出入,和他争执了半天,最后谁都没说话,我觉得我所画的明明是对的,因为他的质疑,我不得不回去学校请教老师。最后我还是很虚心去接受他的,但他就偏偏不肯听我分析我所画的。
其实父亲这人有时很博学多才,我爷爷给我父亲只读了初中,其实那时,已父亲的成绩,上县城的高中是没问题的,因为家里穷,我父亲还有一个弟弟在读书,以至于他读了初中就没读了。小时候,他总喜欢和我说一些古代的故事,从水浒传到三国演义,从聊斋到唐诗宋词。有时他会蓦然奇妙地冒出几句诗句给我们分析半天,以至于我们姐妹刚上小学的时候,每个周末都必须留在家里读书,而且要把语文书每一篇,每一个拼音和词语默写出来,那时他也常常会让鞭子教育我们。小时候,他不允许我们多看电视,只记得有一次,我们姐妹几个在看着电视的时候,他关掉电视,要我们拿出本子和笔,要我们写着:尊重和信任自己的长辈和上司,听其教诲,向下学学,一步一个脚印完善自己,提示自己,迈向成功。这也许是我一辈子能记下的教诲,记得那些年,我翻开着本子的时候,上面歪歪写着这几个字,我木然起敬。
父亲有时也会蛮偏心的,因为我是男的,很多事情都会向着我,我能感受的到,小时候和姐姐吵架时,他总是一句:他是你弟弟,你的让着他。有时和妹妹们争吵时,也会说:他是你哥哥,得听他的。
虽然,我觉得和父亲之间缺乏一些交流和沟通,但我能感受的到那浓浓的父爱,是别人都无法代替的,父亲对我说的最多一句就是:要吃好,要吃饱,钱该花的话,不该花的别乱花。以至于我一直那么节俭,记得初中那时,他每周给我十元,我常常是除了花两元车费外,每周都有八元的存款,一个学期下来,我会上交不少余额给他。
我父亲这人,有很多说不完的故事,有是一个父亲节,爸爸,节日快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