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是真小人，也不是伪君子

如果收入门槛降低的话，我应该算是寒门贵子。贵子牵强点，寒门肯定是达标的。

外出闯荡五年，熬出头了。也赶上父母老的速度了。

现在年薪不多但也足够开销，吃穿不看标价，算是小康了。

天气降温，老家比较冷，没有暖气，母亲身体不好，受不了冷，就把她接到我这边照顾。

那天下午去车站接她，还是穿着15年给她买的大衣。虽然每月我都会给家里打几千块让老两口在家别亏待自己。可看样子，还是没有奏效。老人嘛，过惯了拮据的生活，转变不过来。

晚饭也没在家里吃。好不容易来一趟，怎么也要出去吃一顿。带上女友，顺便给母亲挑几件衣服，也不指望她能自己买了。

没大鱼大肉，去一家商场里某连锁的羊肉汤店。店面装饰的比较温馨，但母亲还是有些拘谨。点餐的时候，没让母亲看菜单，怕她因为价格会闹着换一家。可还是问了一句价格，我随口说一句跟家里一样。她哦了一声也没多想。

点餐过程比较顺利，服务员也比较贴心，像是看出了什么，全程都在照顾母亲的感受。口味之类的也都是询问她。

我去了趟洗手间，让女友陪着母亲聊天。

回来的时候，发现出事了。

看到母亲无助的在那里坐着，像是犯了什么错。女友一边在跟母亲说着话，一边在与另一个服务员争吵着什么。

我快速走过去问一下发什么什么事？

这才知道事情始末：因为天冷，这店里的客人也比较多，菜品难免有供给不足的情况。恰巧我们点的菜里有一个没有了，所以服务员就来到询问可否更换，这没什么，就是在说的时候把价格说出来了。母亲听到一道菜都要238，那这顿饭不是要花上千块？就想着能不能不吃了，换一家。

可是服务员却在那里不依不饶冷嘲热讽，说什么菜单都点好了，不能退单，点菜之前不知道看一下价格就胡乱点，没钱干嘛还点这么贵的。

女友气不过，就在那边与之理论。

我当时真的是笑了。小说里看到很多这种场景，没想到现实中竟然真有，还发生在我身上。

母亲看到我过来，就拉着我说：是不是给你丢人了？

她所有的出发点都是为我考虑，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，从小就是。

我说没事。没丢人。接着扶她坐下，把女友也拉回来。拿着菜单对着这服务员说：不好意思，添麻烦了。换这个吧。

之后就看着她趾高气昂的走了。

母亲坐着没说话，一直看着我。女友却忍不住了：你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好了？阿姨都被她挤兑了，你还道歉？脑子没进水吧。

我看着她那气鼓鼓的样子，显然是觉得刚才她输了，怪我没帮她，愤愤不平。看样子是要解释一番。

“我脾气可没变好，而且更坏了。我妈被挤兑，我更生气。站在她的角度她认为自己说的是对的，觉得自己看不起人是应该的，不尊敬老人没有错误。我为什么要指出来，反对她，告诉她这是错的？这样不就是在帮她？最多就是被开除，对现在的人来说，开除只是换工作，没什么大不了。最好的反击就是鼓励她，成全她。让她认为自己是对的。巩固她扭曲的三观。这样，在以后她才会摔得更惨。虽然我看不到，但是我会预料到。”

女友不解道：“你怎么会知道她会更惨”

“因为我们不是第一个，也不会是最后一个。强盗在第一次抢劫得手后，会越来越肆无忌惮，胆子也越来越大，本来只是判5年的，多次之后也会枪刑。”

这时母亲惊恐的看着我：刚才那闺女还抢劫？

我连忙说没有。

气氛也被母亲的一句话冲散了不少。女友一边说我太坏，一边说我做得好。

转移话题，跟母亲说着趣事。渐渐的心情也大好。这个服务员上菜，我女友还殷勤的说谢谢。搞得服务员莫名其妙。

饭算是吃的圆满，小插曲也在女友带着母亲逛商场的气氛中淡化而去。

或许会有人谴责我，但我还是会这么做，我不会什么以德报怨。

我遇到有人在网上发帖说自己想不开，想知道手腕的动脉在哪？

我会去给她发一个：“亲爱的，我知道在哪，你猜我围的什么颜色的围巾，猜中我就告诉你”

我看到路上环卫工人在打扫，也会递去一瓶水。

我不以德报怨，也不会为难那些与我无仇的陌生人，甚至会尽自己绵薄之力帮助他们。

我不是真小人，有仇当场报，言辞犀利，动作粗鲁；我也不是伪君子，表面和善，内心记恨。我游走于两者之间，在我对你漏出不应景的态度时，我的仇，已经报了，是比小人加倍，比伪君子阴狠。而你，还不自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