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这包菜好大哟,大姐很会种菜呢,用化肥种的吧?
在门前街口,我细细打量着这位头发花白身材有点佝偻的老人。
不,我是用菜籽饼和鸡鸭鹅粪种的。
老人似乎很激动,一张充满褶皱的老脸涨得通红。
我挑了个稍微小点的包菜过秤,六斤六两。
我忘了问大姐价格了,她似乎看岀了我的心思,哈哈一笑说:一块钱一斤,你给六块钱,自家种的,几毛钱零头就算了。
这么便宜!我取岀十块钱递给大姐,握住她的手,别找了,你这菜值这个价。
谁知大姐脸又红了:这……怎么可以呢?我只收六块钱。
边说边往小布兜里掏钱。她掏了几下,感觉不对劲,又翻开来看,没发现零钱。
抬头打量了一下我,很抱歉地说:零钱用完了,下次再找给你,可以吗?
我立马说:不用找了。提着菜径直往回走。
中午我把炒好的包菜端给妻子品尝,她连声赞叹:今天的包菜怎么这么好吃,又鲜又嫩,是哪里买的?
我像得胜的战士一样自豪地笑笑:怎么样,眼光不错吧!
我和妻子外出旅游一个礼拜后非常劳累,第二天我很晚才出门。
刚到街口就听到一个老太婆的声音叫嚷:哎!同志,终于看到你了,找你钱。
我这才醒悟过来:大姐,怎么记得这么好?
她很利索地掏出四个钢镚递到我面前。
我一看她篮子里只剩下两个包菜,忙说:不用找,我还要买,两个都要了。
她“嗯”了一声就边提秤边拿包菜。这时边上有人说:城管来了。
我抬头发现两个城管正往这边走来。她慌忙放下秤,快速把包菜递给我:不用算钱,快点走开。
我快步往前走,听到城管在后面训斥:连续一个礼拜你都在这里卖菜,把大路当市场是不是?
大姐说:我这不是空篮子吗?……明天不会再来了。
边说边往前走去。我呆呆地望着大姐的背影,脸上有点发烫。
中午妻子仍一个劲地夸包菜好吃,但我却五味杂陈。
我第二天一大早就到街口散步,很想把菜钱还给大姐,可是一连几日都不见身影。
妻子不解地问:瞌睡虫,突然怎么起得这么早?
我故意回她一句:坏习惯不会改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