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与她打招呼时,她正在无聊地翻着那些架子上的书。
当她抬起头看到这个向她问候的生疏人时,她一会儿愣住了。她定了定神,才发现这不是错觉。
他晓得她喜爱书,便和她聊了一些新书,包罗她手里正翻的那本,看得出来他也是个喜爱看书的人,这不由得让她在惊奇之外对他增添了一分好感。
后来,他与她谈得深了,才进入正题:他是其时一个闻名产物的传销商。他文质彬彬地留给她一张手刺,走了。
她历来都很不屑传销这种方法,她还取笑过她那些一心想发财的伴侣。
可是,第三天,她给他打去了电话,她说她想参加,问怎么办理手续。他来接她,用摩托车带她去办了手续。她坐在他死后扶着他的腰,在呼呼的冷风中她感到全身发烫心有余悸。
她成了他的下线,她为参加进来花掉了整整半年的薪酬买了一台健身机。伴侣们不知她中了什么邪,曾经她连看都不正眼看一眼的东西,如今竟然就摆在她家里,在那个最显眼的方位。
她不想去解说,她不为去挣钱,只想买一分心境。
仅仅,在她参加进来后,却很难再见到那个传销商的身影。他又在开展新的下线,他的生意做得很兴旺,他是个很有脑筋的聪明人。
而她仅仅他的一个一般的下线。
她望着那台被放置在一边的健身机发愣,那上面已布上了一层尘土,可她一次也没用过。
她给在另一个城市的他拨去电话,她说她买了一台健身机。他在那边说,唔,很好,你要多训练,你太瘦了……
她听出他话里唐塞,她没有通知他她一次也没用过,她买下它不是因为需求,也没有通知他那个传销商像极了他。
她坐在地毯上,望着她用热情买回来的一堆冷冰冰的机器。
日子一天天曩昔,那个传销商已不见踪迹,想必他已发了财。而另一个城市里的他也没有了任何消息,或许他正和儿子在舒畅地吃着妻子做的可口的饭菜。而她就像那台无用的机器,被他放置在忘记的角落里。
他永久都不会晓得在另一个城市,有一个傻傻的女性曾想买回一分爱情的温度。
而她的爱情不也正如这场传销吗?他开展了她作为他的爱情目标,却又很快忘记了这件事,仅仅他赚取的是爱,留给她的却是如那台机器般的冷。而她的支付却远不是那半年的薪酬可以同日而语的。
后来,传销这种方式被撤销了,她用半年薪酬买来的那台健身机其实只值她一个月的薪酬。许多人大喊受骗,而她却没有。她用抹布精心肠擦试它,她第一次想使用它。在冰冷的冬天,她竟然跑得满头大汗,汗水湮没了她脸上的泪水。